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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所以“休假”一直都沒有了後文。我跟林默然說，如果這次他再不和我一起倒數的話，他就算道歉也沒有用了。
今年的冬天更加冷了，大雪紛紛而至，街道上都是厚厚的雪，人根本連腳都找不到地方起步，就更別說開車啊、騎車啊什麽的了。林默然今晚又有演出，碰巧我又要觀摩——他笑著說：“再也不用擔心不能和你一起倒數了。”我揪著他的辮子，然後笑了。
團裏來了宋杞這樣的高水平舞者，必然是一大亮點。主編只是不斷地重覆著這一句，我心裏是一萬個不情願提起宋杞——她太耀眼了。
下班後八點，我和Alice去逛街。我特地買了一條毛呢的裙子，打扮得光鮮點去看演出。
“幾點了？”我問和我一起逛街的Alice，她低頭看看表：“才十點呢——你不打算去廣場倒數嗎？”
“十點？”沒有想到已經開始演出了！我一驚，匆匆告別Alice，在馬路邊攔的士。
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我面前，我定睛一看——是許安陽！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說：“許醫生，麻煩你幫幫我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“能不能帶我去劇院！”
“上車。”
許安陽眉頭緊鎖，踩油門，可是今天是除夕，街道上車流十分大，當我看見十一點將近的時候，忍不住驚恐不已——林默然千萬不要知道我遲到了，演出十一點四十五就結束了，希望許安陽能趕上。
許安陽一路狂飆，但我們將近十一點半才到林默然演出的劇院。保安已經不讓我進去了，我難過地蹲在地上，把頭埋在兩臂中間，眼淚滴在毛呢裙上，綻開一朵朵梅花，許安陽把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“謝謝你許醫生。”我平靜下來後多著許安陽說。
許安陽別過臉去沒看我：“沒什麽——對不起，我已經盡力了。”
“趕不上不能怪你，”我擦擦眼睛，“謝謝你送我過來。”
“你——來看演出嗎？”
“這是我的工作。”
“你是？”
“這是我的名片。”
沈默了一會，我看看表，還有幾分鐘劇院就開門了，我站起來，笑著對許安陽說：“還有幾分鐘就可以進劇院了，麻煩您了，祝您新年快樂。”我把外套遞給他。
許安陽接過外套，淡淡地笑了：“新年快樂，藍珊。”
劇院開門了，我逆著人流進到後臺，出示記者證後，保安半信半疑地把我放了進去。
“藍珊？”
我一回頭，看見還沒有卸妝的林默然，我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他——他不知道我趕不上演出時有多著急、又有多害怕，我的眼淚蹭到他的妝容，他捧起我的臉：“你為什麽哭啊，還有幾分鐘就跨年了呢。”
“我錯過了你的表演。”
“……”
林默然草草地卸了妝，穿上風衣就跑了出去，拉著我到廣場上。
“五——”
“四——”
“三——”
“二——”
“一——”
林默然吻了我，然後滿目溫柔地說：“但是我們沒有錯過這一刻。”
我看著他的眼眸中倒映著絢爛的煙火和狂歡的人群——還有一個放大了的我。那就是他的世界嗎，多麽慶幸還有一個我……我緊緊地抱住了他，我已經不能失去他了，盡管我知道他就在我旁邊，可是就因為這次的事情，我才明白了這就是他對於我的意義啊。
不知道這幾年雜志社的業績怎麽了，聽宣傳部的同事說北京本部要我們派人去北京工作一段時間——大概要派也是派公關部或宣傳部的人吧，我心想。
“不知道藍珊你願不願意去啊？”
主編叫我進辦公室，原來是想問我去不去北京，薪水方面——這是一筆可觀的數字，發展得好，在北京可以多結識一些高層的話，對前途發展十分有幫助。
“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。”
我回到家，想和林默然商量商量這件事，可是林默然沒有回來。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他給我的溫暖實在是太短暫了，他總是很忙，忙到沒有時間聽我講講我的工作，我的生活。我像個怨婦一樣進廚房煮飯燒菜，自己吃完晚飯後，又幫他把舞衣洗幹凈晾在陽臺，偶爾獨舞，偶爾發神經把他的東西亂扔然後撿起來，擺放好。打電話，他又不會接。
一直拖到第三天，主編開始催我答覆，我說在明天早上前我會給她答覆的了。
我決定去找林默然。
一下班我就坐公交來到了林默然所在的劇團，我輕輕地敲開有著林默然名字的排練房。林默然盤著腿，穿著黑色的舞衣，背對著我。背後一個人拍拍我的肩膀。“宋杞小姐？”
“小記者來這裏幹什麽？”
“沒有，我來找林默然有事。”
“這裏排練房是禁地，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媒體來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回去吧，我們今晚還要演出。”
“我真的有急事。”我輕輕地說。
“你不出去我叫保安了。”
“不要啊。”我輕輕地說，宋杞的氣勢十分狂妄，我有點心虛和膽怯。
“宋杞。”林默然開口了，但是仍然背對著我們，“你在門口幹什麽？”
“林默然，你女朋友找你。”宋杞不屑地扔下我，就走了。
“藍珊？”他站起身，向我走來，然後奇怪地打量我。
“你來……幹什麽？”他終於冷冷地開口。
他走近我，沒有了往日的溫和，只有怪異與質問。
林默然身上有一種奇怪地味道，是松節油的味道吧？是宋杞身上的味道吧？
我的熱情瞬間被澆熄，冷笑了一下：“我準備去北京工作了。”
“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？”林默然突然很激動。
“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，你是知道的，北京很適合發展。”我從來沒有那麽理智過。
“你沒有和我商量。”林默然有點慍怒。
“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，”我淡淡地說，“我已經不想和你商量了。”
我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如果我現在說分手你也許也不會介意。”
林默然在我身後淡淡地說，我聽見“分手”兩個字，然後沖出了排練房，眼淚卻沒有流下來——林默然也沒有追上來，再抱住我。
“主編，我決定去北京。”
我擦擦眼淚，回到自己的房子——我已經很久沒回過來了，我在布滿灰塵的床上一邊流眼淚，一邊睡著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回去林默然的公寓收拾我的東西。
林默然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，我很久沒有見到林默然坐在這裏了，我拉著行李箱從房間走出來。林默然從背後抱住我，我的心一下子軟化了，有了挽留之意——可是他的身上還有沈重的松節油味！我冷冷地推開了林默然。
“你真的要走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別走。”林默然輕輕地開口挽留。
可是我聞到了屬於宋杞的味道，宋杞的味道已經占據了他！
“你說分手，”我淡淡地回頭看著他，“那就分吧。”
沈默。
我一個人坐飛機到了北京。我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，青磚黛瓦，無不是歷史所殘留的光環。我感嘆這座紫禁城太多恩怨情仇，太多我們所不了解的事實——太多太多。
陪我一起去的還有公關部的一位同事，叫王秋——還好，至少不是一個人。
「chapter28完」
☆、chapter 29 一世穿越6
王秋這個名字，我以為是個上了四十歲的大媽級，就是那種穿著職業裝，一天到晚啰啰嗦嗦，抱著堆文件在辦公室穿梭的那種保守型女人。
我錯了，她是個超級開放自來熟的小女生——一上飛機就嘰嘰喳喳講了好久。
“藍珊姐你有男朋友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我饒有興致地想了解她，“你呢？”
“剛分手啊。”她無動於衷，一點痛心疾首的表情都沒有。
“啊？為什麽？”
“沒有愛了。”
不懂她在說什麽，好像很深奧的樣子，她看起來比我小——不懂。
我們奔波是為了什麽，是為了尋找出路嗎？是為了尋找未來嗎？其實就在尋找歸宿罷了。
北京的本部給我們提供了住宿，環境還好。
我們一到便投入了忙碌，過了幾個月，我們的專題終於在雜志的頭版占了很大一塊位置，王秋約我晚上開完會去三裏屯的酒吧，慶祝北京的工作。
“為什麽要慶祝北京的工作順利完成呢？”我喝了一口啤酒。
“我覺得我們每走一步都是慶幸啊。”她幹了一口。
她問我要不要喝五加皮，我不敢喝，但是她已經點了，我就陪她喝了一小杯。
我們走到***，她忽然指著華燈，我停下來看著醉醺醺的王秋，她突然大聲嚎哭。只是可惜寂靜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願意給她一點點註視——也許喝了酒的人就會變得懦弱了吧？我想起了林默然喝完酒，倒不是這樣，他倒是會變得很勇敢。
我扶著她回到住處，我把自己關進了衛生間，拿出手機翻出以前林默然的照片。
我不禁痛哭流涕，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哭聲不要太大，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樣沒有用。我想起張小嫻的小說《面包樹上的女人》有一個這麽的情節：
迪之在***前問程韻什麽是一生一世，程韻思索的時候碰見了林方文，他們最後幾經波折又在一起了，我很羨慕這樣的愛情。程韻認為一生一世是不應有背叛的，而光蕙說，一生一世是那個人背叛了你，你仍然希望他回到你身邊。
還是在***，但是我知道我是時候忘了他了。
我不知道怎樣去開啟第二段新的愛情，只好拼命工作。王秋就不同，她很快就結識了在本部工作的李晟，然後兩個人就在一起了，她甚至把他帶回了我們的住處——晚上我聽見隔壁房間的任何動靜都覺得罪過啊！
一年後，總部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人來接我們的專題，我們可以選擇留下，也可以選擇回去。
王秋選擇了留在北京，而我選擇回去原來的公司。
明知道北京的發展空間更大。
我回到去，打理好自己的事情，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，然後打算出去吃飯。
我走在街道上，秋風瑟瑟，我走到醫院門口，碰見了剛剛下班的許安陽，他很意外看見我：“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，你去外地工作了嗎？”
“是的，我去北京工作了一年多吧。”我感嘆道。
“工作太操勞很容易發胃病，”他擡頭看看天，“你的胃本來就不怎麽好。”
“是嗎，呵呵。”我苦笑，還好還有人惦記我。
“賞臉一起去吃飯吧。”他指指停車場，“我的車在那裏。”
“好啊，反正我剛回來沒什麽活動。”
選擇去了一間西餐廳，許安陽打算要了一瓶紅酒，我按住他：“開車就不要喝酒。”
“好吧，聽你的吧。”
許安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又出現了，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。
吃完晚飯，許安陽開車把我送了回去，我鞠了個躬：“謝謝你。”
他頓了頓，然後又笑了：“不用謝。”
重新回到這裏，像是進入了新的環境，我努力地去適應周圍改變的一切。主編還是派我去寫稿子和做專訪。我回來之後又恢覆了那種一天到晚去音樂廳和劇院看演出、看頒獎的日子，晚上寫完稿子到淩晨就下樓跳一下舞——不過我不會再跳出去馬路了，只在小區路燈下舒展一下罷了。
我打的去劇院時，司機開了收音機，我聽見了別的電臺正在對林默然做專訪，我不禁留心聽。
“這一次演出共有多少場留給我們呢？”記者問。
“可能就十五場吧。”林默然還是那淡淡的悠然的聲音。
“對這個舞蹈有什麽感悟呢？”
“我認為那是對愛情的忠貞不放手。”
“那您的生活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歷呢？”
“……”
我知道那支舞蹈，那講訴的是一對愛跳舞的青年男女從相戀到陌路的過程，林默然和宋杞的演繹在舞壇獲得不少褒揚。我知道林默然一定回答沒有，他不希望別人太過幹擾他的私生活——況且聽別人說他已經和宋杞在一起了啊，說不定早已忘記我了呢。
“有。”林默然的聲音很冷淡，但是他居然承認了，讓我很吃驚。
“那應該是個很淒美的愛情故事吧？”
“不知道她是怎麽想，算不上淒美吧？”
“那麽你對這段令人惋惜的愛情有什麽感悟呢？”
“……”
他還是那麽遲鈍，記者明明問的是這個舞蹈的愛情故事啊！
我的眼淚居然流了下來，我擦擦眼睛，付了錢就下了車。
收音機裏嗡嗡的還是林默然的聲音，可是我不想再聽他說的是什麽了。
“餵？是許安陽？”我看完演出已經十二點多了，許安陽打了個電話給我，我滿腹奇怪地接起來。
“你看完演出了嗎？”許安陽淡淡地問。
“嗯。”
“我在劇院的停車場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我走到停車場裏，果然看見了許安陽黑色的轎車正停在那裏，而許安陽站在車旁邊擡頭看著天花板。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：“許安陽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“沒有啊順路經過，我知道你今天要來這裏看演出。”他打開車門，我坐在副駕駛上。
我很累了，一天的工作下來我在車裏昏昏欲睡。看著燈光越來越少，我也感覺自己的靈魂越來越黯淡了。
“藍珊，起床了。”許安陽一只手撐在方向盤上，用另一只手輕輕摸我的頭。
“啊？”我睡眼朦朧，微微看清許安陽的樣子，“到了嗎？”
我蹣跚地走出車，沒走兩部，一落空，摔在了地上。許安陽急忙跑出來把我扶起來，我又困又累，昏昏沈沈就忘了自己在幹什麽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發現自己躺回床上了，摸摸衣服還是完好的，不禁松一口氣，昨晚實在是太累了，我的額頭蓋著毛巾，我坐起身，感覺整個人頭重腳輕——難道我發燒了？我走出客廳準備拿藥，看見許安陽坐在沙發上——還在睡啊。難道他昨天晚上就一直坐在這裏嗎？
他脫掉了眼鏡，樣子好看多了。我拍拍他：“許醫生？許醫生？”
他睜開眼睛，匆匆戴起眼鏡：“藍珊。”
我笑一笑：“昨天晚上謝謝你照顧了。”
許安陽臉紅起來：“沒什麽，我是醫生啊。”
他站起來，穿好外套：“你發燒了，今天還是在家裏休息吧。”
“我今天本來就休息。”我遞給他一杯咖啡，“你今天要值班？”
“是啊。”我突然有種想挽留的心態，可是人家是醫生啊，不能總是陪著自己。
“那不好意思打擾你了。”我道謝。
“沒關系，沒關系。”
晚上我約許安陽來我家吃飯，打算感謝他在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幫助我，照顧我。
他很準時就到了，並沒有讓我等。我端著菜走出來，請他做到餐桌那裏。我好久都沒有在家裏面吃飯了，感覺氣氛有點奇怪。
“我幫你。”我收拾碗筷的時候，許安陽突然站起來接過我手裏的東西。身體不經意的接觸，我們立即像觸電一樣彈開。
“那就一起吧。”兩個人很尷尬地擠在很小的廚房裏，在洗碗池中難免會碰到他的手，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泡沫，可是我還是心跳不已——我感覺自己又年輕了，心又跳起來了；自從林默然走了之後，我的心就像死了一樣，可是許安陽又帶給了我新的生機。
之後許安陽就總是來我家吃飯，雖然一直都是很簡單的飯菜，可是我還是很幸福呀。
“我們在一起吧。”洗碗的時候，許安陽淡淡地說。
我被嚇了一跳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他抓住我滿是泡沫的手，很認真地說：“藍珊，我們在一起吧。”
他的手纖細有力，很適合做手術之類的事情啊。我楞在原地，我不是不喜歡他，但是我沒有想過要怎麽對他表白。我的眼淚從眼角滑落，他馬上擦幹凈手，然後抹開了那滴突然出現的眼淚，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，泡沫馬上滴落到他的襯衫上，我立馬松手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”
許安陽溫和地牽住我沾滿泡泡的手：“沒關系。”
他抓住了我的兩只手，已沒有多餘的手去為我擦眼淚——然後他俯身吻了吻我的眼角，我靠在洗手池的臺面，他壓過來的動作讓我覺得很吃驚，我都快緊張死了，臉紅得可以媲美蘋果了。許安陽低頭吻住了我的嘴唇——一段嶄新的愛情又開始了。我已經不是當初林默然吻的白癡了，我沒有瀕臨死亡的恐懼，只是感覺身體在下沈。
《面包樹上的女人》中描述過醫生的吻，是帶有濃烈的消毒水味的——哦不，那是徐起飛的吻罷了。我們直到很久才放開，我深情地看著許安陽眼鏡後深邃的眼眸，好像有很多話要說，可是他什麽都沒有說。他輕輕地放開我的手，我們洗幹凈碗筷後，坐在沙發的中間——沈默了。
“我走了。”許安陽坐了一會，然後拿起外套，準備走。
“……”我看著他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，“你還要值班？”我也和他站起身來。
“是啊。”他溫和地說。
我整理他的衣服，然後踮起腳吻了吻他的側臉，他的臉呼地紅起來。然後他抱住我，沒有放手。
“去值班吧，別耽誤了。”我拍拍他的背。
他緩緩松開手，然後和我告別了。
難以置信，又是一段嶄新的愛情！我興奮地想告訴全世界——是啊，有戀愛的女人都是光榮的啊。
我準備打長途給王秋時，王秋正好打電話給我。
“誒，是藍珊姐嗎？”
“是呀，王秋怎麽了？”
“我下個禮拜結婚了，我和李晟打算回來這邊擺喜酒。”
“啊呀，恭喜恭喜啊。”
「chapter29完」
☆、chapter 30 一世穿越7
“藍珊姐你找到另一半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誒，那更要帶上他來了！”
正好那天許安陽休假，他很爽快地答應了。
那天我坐著許安陽的車，來到酒店的門口，看見了穿著白色婚紗的王秋和她那位穿著筆直西裝的新郎李晟。王秋一看見我就給了我個擁抱，她看見我正牽著許安陽的手，然後笑著說：“祝你們幸福啦！”
真羨慕啊。
那個在***華燈下大聲嚎哭，那個在三裏屯暢飲五加皮的王秋，也終於不想再漂泊了，找到了屬於她的歸宿。在酒席上，我一直看著王秋身上的那套白婚紗，真是叫人羨慕。
大家喝完酒，便散去了，我拉著許安陽的手，走去停車場時，我看見了林默然。
林默然還是看見我們了，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我，然後一閃而過，不知道哪裏去了，我的心一下子也不知道落到哪裏去——心虛。我楞在原地，直到許安陽拉走。
“剛才你看什麽看到那麽出神？”在車上，許安陽幫我扣安全帶時問。
“我的前男友。”我淡淡地說。
許安陽並沒有怎麽樣，他還是一樣很溫柔地笑。
“你不吃醋嗎？”
“都過去了。”
盡管林默然比他優秀，比他完美，可是，他只是淡淡地一笑。
都過去了，是啊，都過去了。
“你很坦然。”我坦白地說。
“你很喜歡那套婚紗吧？”
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“我看得出來。”
“是啊，只不過我覺得我將來會怎麽樣完成婚禮呢？”
“我希望我能參加，就算不是主角。”
“不要說喪氣話。”
許安陽握著方向盤，淡淡地說：“我是認真的。”
我噤聲。
真是一個悲觀的男人。
王秋跳槽了，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了，她回來了這邊，而李晟也跟著她來到這裏。
我約王秋去酒吧見面，看到她時，發覺她恐已逐漸衰老了——“你最近很辛苦吧？”我問她，她沒有回答，而是淡淡地啜了口啤酒。
“你變了好多。”我說。
“等你結了婚你就知道了。”王秋淡淡地說。
我無言以對。
“我在北京壓力太大了，我才跳槽回來的。”王秋又喝了一罐。
“那李晟呢？”
“他非要跟我一起。”王秋笑了，“兩個人在一起努力也不錯啊。”
是啊，我點點頭。
王秋說她還要回家，不然晚了回去李晟會擔心——真是羨煞旁人的小夫妻。
說實話，我比王秋還要大，到現在連個歸宿都沒有確定下來，我想到了許安陽，然後又想起了林默然，然後搖搖頭。
“藍珊？”
我轉頭，原來是宋杞。
“宋杞小姐。”她徑直坐到我身邊，然後叫了五加皮。
“宋杞，你怎麽了？”我看著她拼命灌酒給自己，然後擔心地問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她嗆了一口，然後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我遞過紙巾，怎麽林默然沒有跟她一起來嗎？
宋杞稍稍平覆了心情，然後抓著我的手臂，很認真地說：“林默然還是很愛你。”
我想著她可能提點什麽工作失利的事情——但是她提起了林默然。
我松開了手，可是宋杞一直抓著我的手臂，像個軟弱無助的孩子：“我也很愛他的。”
“愛情是不能勉強的。”我不知從哪來的勇氣，說出了這句話。
宋杞呆呆地看著我。
“你到底和林默然？”我比劃比劃。
“算了已經分手了。”宋杞淡淡地說。
林默然說過他不會喜歡宋杞，可是他們還是在一起，至少在一起過。我想起他，竟也哽塞了，然後別過臉去。
“什麽時候的事？”
“他知道你從北京回來之後。”
“那已經分了很久了吧？”我拍拍她的肩膀，“哭什麽？”
“我今天碰到他了，他明明知道我，卻一眼都沒有看我一下。”
我想起那天在停車場看見林默然，他的眼神裏有溫柔、有愛惜、有難過、有絕望。我打了個冷戰。
我告別了宋杞，馬上打電話找許安陽——我現在就想見他，我怕再和宋杞在一起我會動搖。
許安陽說他在值班，我說我去醫院找他。
我打的到醫院，一看見許安陽就上前抱住了他，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，我的眼淚滴落在他的白大褂上。許安陽顯然被嚇了一跳，他拉著我去等候室，然後把我放在椅子上，蹲下來用紙巾擦拭我的眼淚，拼命地問我到底怎麽了。他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，然後輕輕抱住我——半晌，我才平靜下來。
“你怎麽了？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？”許安陽一如既往的溫柔。
可是我的腦海裏就只剩下了林默然，第一次見林默然時他的圍巾，林默然的舞蹈，林默然教我跳舞，林默然接住了雪花放在我的手心，林默然喝醉酒然後告白，林默然緊緊擁抱……一切的一切都是林默然！
不！我已經有了許安陽就不應該再去想他了。
他已經不需要我了。
不！他已經和宋杞分手了。
可是他早就和我分手了。
不！
不！
“藍珊？藍珊？”
“林默然？”
許安陽一楞，皺了皺眉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我搖搖腦袋，感覺快崩潰了。
許安陽吻吻我的額頭：“不要胡思亂想了，回去吧。”
驚魂未定，腦海中思緒萬千。
我走回家，身上像背著萬斤重物，每一步都是那麽沈重。
我神差鬼使地走到了林默然公寓的樓下，我擡頭，還亮著燈——林默然居然在家。
算了，這一切已經與我無關了。
之後宋杞把一切都告訴我了，我的心居然顫抖了。
林默然身上的松節油味，只是因為宋杞把買回來的材料放在更衣室，所以掛進去的衣服都會有松節油的味道，我跪在地板上，失聲痛哭，我為什麽要懷疑他？真正沒有愛的並不是林默然，而是我——現在想起來後悔莫及。
我在之後去劇院看了幾次林默然的演出，看完總覺得好像與幾年前感覺不同了。
時光嘛，它讓你成長，也會帶走你的東西。
我沒和許安陽說這件事，也不想和他講起。
許安陽問我除夕打算怎麽過，我說雜志社還要我去看一場演出，可能會不能一起倒數了。
沒關系，我等你出來，我希望你新的一年裏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，許安陽笑著說。
那場是慈善演出，據說很多大牌明星和政要人士會來。我知道林默然也會來，他是主角。
演出開始，又是看見宋杞和林默然兩人翩翩起舞，我看著沒有那麽糾結了。
林默然的舞技更加嫻熟，游刃有餘地完成了各種高難度動作，當他捧著宋杞的臉時，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吻上去了，可是時間突然靜止，他只是借位碰了碰宋杞的臉頰，然後繼續了下一個動作——在他捧起時，我看見他的眼眸中已沒有生氣、一絲絲的憐憫都沒有；而宋杞，一絲晶瑩從舞步中綻放開來。
我現在才知道宋杞是多麽可憐，至少我不是一個人。
演出結束，我照例去後臺采訪，本來第一間就是林默然的房間，我本應第一個采訪他——可是我繞過了。
當我采訪完其它人之後，林默然的門仍然緊閉，我準備敲，可是手停在半空中，我一直楞在外面，想起林默然，心頭不由得一沈。
“餵。”
我擡頭，林默然已經開了門，抓住了我停在半空中的手。
林默然轉入房間，我坐在他旁邊，膽戰心驚地做完了訪問。
我擡頭看看鐘，還有一分鐘就到新的一年了。我起身準備離開，林默然拉住了我的衣服。
“藍珊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“別走。”林默然的口氣軟了下來，我坐回他的身邊。
「chapter30完」
☆、chapter 31 一世穿越8
他低著頭，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五，四，三，二，一——新年快樂。”我聽見了外面的沸騰，與房間內的沈默格格不入。
“新年快樂。”我們同時轉頭看向對方，異口同聲。
對視，沈默。
順其自然的，林默然湊過來深深地吻我的嘴唇，我沒有推開他，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重溫著離別的傷愁，時輕時重，纏綿得已超越了道德的底線——好像早就預料到一般。
結束時，林默然捧起我的臉，細細地端詳，淡淡地說：“你的男朋友還在外面等你吧？”
“你說許安陽？”我猛然想起來，“我要告辭了。”
我起身準備走，林默然從背後緊緊地環住我的腰，“他……一定很愛你吧？”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，“他一定不會讓你等，他一定不會讓你感到孤獨，他一定不會讓你流眼淚……”我哽咽了，我想去抱住他、安撫他，可是我不能，許安陽還在等我。
他說著說著，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：“不像我……”他的眼淚流在我的肩膀上。
第一次感受到林默然的眼淚，從我的肩膀滲入到我的血液裏，升起一股冰涼——他崩潰了嗎？
林默然終於也忍不住了嗎？
他松開我，我再關上房門那一刻，癱坐在門前，失聲痛哭，我希望林默然能聽見，而我傳達的意思是——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啊，盡管你還愛我，盡管我還留戀你。
當我走出後臺時，看見站在雪中的許安陽，他看見我，很是興奮，緊緊地抱住我：“我以為你不會出來了呢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我的手環住他的腰，汲取他身上的溫暖，想要溫暖林默然留在我身上的眼淚。
“我聽見你在哭，我很心痛。”許安陽溫和地說，“我知道你還放不下他。”
“我……”我哽咽了，沒想到許安陽知道這一切，卻依然默默忍受著這種煎熬。
我的失聲痛哭，我的留戀，我的笑，都是給誰，許安陽比我心裏還要清楚，可是他是那麽堅忍，還是選擇用笑去包容我——這種人，我是不該負他的。
“我們……還是分手吧。”我淡淡地吐出這句話。
“如果你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……”許安陽抓著我的手臂，眼睛定定地看著我，“那我也只能坦然接受吧。”
“許安陽……”我驚訝地看著他，他居然沒有一絲絲的難過。
我踮起腳，吻住了他的唇，他抱住我，深深地接受了我的吻——我不想讓他太難過，更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罪人。
我和許安陽分手在紛飛的雪花之中。
和他吻別之後，我折回去後臺，看見一個人坐在房間門前喝酒的林默然。
我拿起他的一罐啤酒，林默然擡頭看見我，眼裏閃過一絲愉悅。
“你怎麽回來了？”他的聲音很沙啞。
“我很難過。”我淡淡地坐在他的旁邊，“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……”
我掩面痛哭，林默然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：“你和他提分手了？”
“對。”
“因為我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是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已經沒有愛了。”
“那……你會回到我身邊嗎？”林默然忽然冒出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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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冬天更加冷了，大雪紛紛而至，街道上都是厚厚的雪，人根本連腳都找不到地方起步，就更別說開車啊、騎車啊什麽的了。林默然今晚又有演出，碰巧我又要觀摩——他笑著說：“再也不用擔心不能和你一起倒數了。”我揪著他的辮子，然後笑了。
團裏來了宋杞這樣的高水平舞者，必然是一大亮點。主編只是不斷地重覆著這一句，我心裏是一萬個不情願提起宋杞——她太耀眼了。
下班後八點，我和Alice去逛街。我特地買了一條毛呢的裙子，打扮得光鮮點去看演出。
“幾點了？”我問和我一起逛街的Alice，她低頭看看表：“才十點呢——你不打算去廣場倒數嗎？”
“十點？”沒有想到已經開始演出了！我一驚，匆匆告別Alice，在馬路邊攔的士。
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我面前，我定睛一看——是許安陽！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說：“許醫生，麻煩你幫幫我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“能不能帶我去劇院！”
“上車。”
許安陽眉頭緊鎖，踩油門，可是今天是除夕，街道上車流十分大，當我看見十一點將近的時候，忍不住驚恐不已——林默然千萬不要知道我遲到了，演出十一點四十五就結束了，希望許安陽能趕上。
許安陽一路狂飆，但我們將近十一點半才到林默然演出的劇院。保安已經不讓我進去了，我難過地蹲在地上，把頭埋在兩臂中間，眼淚滴在毛呢裙上，綻開一朵朵梅花，許安陽把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“謝謝你許醫生。”我平靜下來後多著許安陽說。
許安陽別過臉去沒看我：“沒什麽——對不起，我已經盡力了。”
“趕不上不能怪你，”我擦擦眼睛，“謝謝你送我過來。”
“你——來看演出嗎？”
“這是我的工作。”
“你是？”
“這是我的名片。”
沈默了一會，我看看表，還有幾分鐘劇院就開門了，我站起來，笑著對許安陽說：“還有幾分鐘就可以進劇院了，麻煩您了，祝您新年快樂。”我把外套遞給他。
許安陽接過外套，淡淡地笑了：“新年快樂，藍珊。”
劇院開門了，我逆著人流進到後臺，出示記者證後，保安半信半疑地把我放了進去。
“藍珊？”
我一回頭，看見還沒有卸妝的林默然，我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他——他不知道我趕不上演出時有多著急、又有多害怕，我的眼淚蹭到他的妝容，他捧起我的臉：“你為什麽哭啊，還有幾分鐘就跨年了呢。”
“我錯過了你的表演。”
“……”
林默然草草地卸了妝，穿上風衣就跑了出去，拉著我到廣場上。
“五——”
“四——”
“三——”
“二——”
“一——”
林默然吻了我，然後滿目溫柔地說：“但是我們沒有錯過這一刻。”
我看著他的眼眸中倒映著絢爛的煙火和狂歡的人群——還有一個放大了的我。那就是他的世界嗎，多麽慶幸還有一個我……我緊緊地抱住了他，我已經不能失去他了，盡管我知道他就在我旁邊，可是就因為這次的事情，我才明白了這就是他對於我的意義啊。
不知道這幾年雜志社的業績怎麽了，聽宣傳部的同事說北京本部要我們派人去北京工作一段時間——大概要派也是派公關部或宣傳部的人吧，我心想。
“不知道藍珊你願不願意去啊？”
主編叫我進辦公室，原來是想問我去不去北京，薪水方面——這是一筆可觀的數字，發展得好，在北京可以多結識一些高層的話，對前途發展十分有幫助。
“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。”
我回到家，想和林默然商量商量這件事，可是林默然沒有回來。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他給我的溫暖實在是太短暫了，他總是很忙，忙到沒有時間聽我講講我的工作，我的生活。我像個怨婦一樣進廚房煮飯燒菜，自己吃完晚飯後，又幫他把舞衣洗幹凈晾在陽臺，偶爾獨舞，偶爾發神經把他的東西亂扔然後撿起來，擺放好。打電話，他又不會接。
一直拖到第三天，主編開始催我答覆，我說在明天早上前我會給她答覆的了。
我決定去找林默然。
一下班我就坐公交來到了林默然所在的劇團，我輕輕地敲開有著林默然名字的排練房。林默然盤著腿，穿著黑色的舞衣，背對著我。背後一個人拍拍我的肩膀。“宋杞小姐？”
“小記者來這裏幹什麽？”
“沒有，我來找林默然有事。”
“這裏排練房是禁地，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媒體來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回去吧，我們今晚還要演出。”
“我真的有急事。”我輕輕地說。
“你不出去我叫保安了。”
“不要啊。”我輕輕地說，宋杞的氣勢十分狂妄，我有點心虛和膽怯。
“宋杞。”林默然開口了，但是仍然背對著我們，“你在門口幹什麽？”
“林默然，你女朋友找你。”宋杞不屑地扔下我，就走了。
“藍珊？”他站起身，向我走來，然後奇怪地打量我。
“你來……幹什麽？”他終於冷冷地開口。
他走近我，沒有了往日的溫和，只有怪異與質問。
林默然身上有一種奇怪地味道，是松節油的味道吧？是宋杞身上的味道吧？
我的熱情瞬間被澆熄，冷笑了一下：“我準備去北京工作了。”
“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？”林默然突然很激動。
“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，你是知道的，北京很適合發展。”我從來沒有那麽理智過。
“你沒有和我商量。”林默然有點慍怒。
“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，”我淡淡地說，“我已經不想和你商量了。”
我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如果我現在說分手你也許也不會介意。”
林默然在我身後淡淡地說，我聽見“分手”兩個字，然後沖出了排練房，眼淚卻沒有流下來——林默然也沒有追上來，再抱住我。
“主編，我決定去北京。”
我擦擦眼淚，回到自己的房子——我已經很久沒回過來了，我在布滿灰塵的床上一邊流眼淚，一邊睡著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回去林默然的公寓收拾我的東西。
林默然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，我很久沒有見到林默然坐在這裏了，我拉著行李箱從房間走出來。林默然從背後抱住我，我的心一下子軟化了，有了挽留之意——可是他的身上還有沈重的松節油味！我冷冷地推開了林默然。
“你真的要走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別走。”林默然輕輕地開口挽留。
可是我聞到了屬於宋杞的味道，宋杞的味道已經占據了他！
“你說分手，”我淡淡地回頭看著他，“那就分吧。”
沈默。
我一個人坐飛機到了北京。我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，青磚黛瓦，無不是歷史所殘留的光環。我感嘆這座紫禁城太多恩怨情仇，太多我們所不了解的事實——太多太多。
陪我一起去的還有公關部的一位同事，叫王秋——還好，至少不是一個人。
「chapter28完」
☆、chapter 29 一世穿越6
王秋這個名字，我以為是個上了四十歲的大媽級，就是那種穿著職業裝，一天到晚啰啰嗦嗦，抱著堆文件在辦公室穿梭的那種保守型女人。
我錯了，她是個超級開放自來熟的小女生——一上飛機就嘰嘰喳喳講了好久。
“藍珊姐你有男朋友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我饒有興致地想了解她，“你呢？”
“剛分手啊。”她無動於衷，一點痛心疾首的表情都沒有。
“啊？為什麽？”
“沒有愛了。”
不懂她在說什麽，好像很深奧的樣子，她看起來比我小——不懂。
我們奔波是為了什麽，是為了尋找出路嗎？是為了尋找未來嗎？其實就在尋找歸宿罷了。
北京的本部給我們提供了住宿，環境還好。
我們一到便投入了忙碌，過了幾個月，我們的專題終於在雜志的頭版占了很大一塊位置，王秋約我晚上開完會去三裏屯的酒吧，慶祝北京的工作。
“為什麽要慶祝北京的工作順利完成呢？”我喝了一口啤酒。
“我覺得我們每走一步都是慶幸啊。”她幹了一口。
她問我要不要喝五加皮，我不敢喝，但是她已經點了，我就陪她喝了一小杯。
我們走到***，她忽然指著華燈，我停下來看著醉醺醺的王秋，她突然大聲嚎哭。只是可惜寂靜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願意給她一點點註視——也許喝了酒的人就會變得懦弱了吧？我想起了林默然喝完酒，倒不是這樣，他倒是會變得很勇敢。
我扶著她回到住處，我把自己關進了衛生間，拿出手機翻出以前林默然的照片。
我不禁痛哭流涕，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哭聲不要太大，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樣沒有用。我想起張小嫻的小說《面包樹上的女人》有一個這麽的情節：
迪之在***前問程韻什麽是一生一世，程韻思索的時候碰見了林方文，他們最後幾經波折又在一起了，我很羨慕這樣的愛情。程韻認為一生一世是不應有背叛的，而光蕙說，一生一世是那個人背叛了你，你仍然希望他回到你身邊。
還是在***，但是我知道我是時候忘了他了。
我不知道怎樣去開啟第二段新的愛情，只好拼命工作。王秋就不同，她很快就結識了在本部工作的李晟，然後兩個人就在一起了，她甚至把他帶回了我們的住處——晚上我聽見隔壁房間的任何動靜都覺得罪過啊！
一年後，總部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人來接我們的專題，我們可以選擇留下，也可以選擇回去。
王秋選擇了留在北京，而我選擇回去原來的公司。
明知道北京的發展空間更大。
我回到去，打理好自己的事情，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，然後打算出去吃飯。
我走在街道上，秋風瑟瑟，我走到醫院門口，碰見了剛剛下班的許安陽，他很意外看見我：“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，你去外地工作了嗎？”
“是的，我去北京工作了一年多吧。”我感嘆道。
“工作太操勞很容易發胃病，”他擡頭看看天，“你的胃本來就不怎麽好。”
“是嗎，呵呵。”我苦笑，還好還有人惦記我。
“賞臉一起去吃飯吧。”他指指停車場，“我的車在那裏。”
“好啊，反正我剛回來沒什麽活動。”
選擇去了一間西餐廳，許安陽打算要了一瓶紅酒，我按住他：“開車就不要喝酒。”
“好吧，聽你的吧。”
許安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又出現了，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。
吃完晚飯，許安陽開車把我送了回去，我鞠了個躬：“謝謝你。”
他頓了頓，然後又笑了：“不用謝。”
重新回到這裏，像是進入了新的環境，我努力地去適應周圍改變的一切。主編還是派我去寫稿子和做專訪。我回來之後又恢覆了那種一天到晚去音樂廳和劇院看演出、看頒獎的日子，晚上寫完稿子到淩晨就下樓跳一下舞——不過我不會再跳出去馬路了，只在小區路燈下舒展一下罷了。
我打的去劇院時，司機開了收音機，我聽見了別的電臺正在對林默然做專訪，我不禁留心聽。
“這一次演出共有多少場留給我們呢？”記者問。
“可能就十五場吧。”林默然還是那淡淡的悠然的聲音。
“對這個舞蹈有什麽感悟呢？”
“我認為那是對愛情的忠貞不放手。”
“那您的生活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歷呢？”
“……”
我知道那支舞蹈，那講訴的是一對愛跳舞的青年男女從相戀到陌路的過程，林默然和宋杞的演繹在舞壇獲得不少褒揚。我知道林默然一定回答沒有，他不希望別人太過幹擾他的私生活——況且聽別人說他已經和宋杞在一起了啊，說不定早已忘記我了呢。
“有。”林默然的聲音很冷淡，但是他居然承認了，讓我很吃驚。
“那應該是個很淒美的愛情故事吧？”
“不知道她是怎麽想，算不上淒美吧？”
“那麽你對這段令人惋惜的愛情有什麽感悟呢？”
“……”
他還是那麽遲鈍，記者明明問的是這個舞蹈的愛情故事啊！
我的眼淚居然流了下來，我擦擦眼睛，付了錢就下了車。
收音機裏嗡嗡的還是林默然的聲音，可是我不想再聽他說的是什麽了。
“餵？是許安陽？”我看完演出已經十二點多了，許安陽打了個電話給我，我滿腹奇怪地接起來。
“你看完演出了嗎？”許安陽淡淡地問。
“嗯。”
“我在劇院的停車場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我走到停車場裏，果然看見了許安陽黑色的轎車正停在那裏，而許安陽站在車旁邊擡頭看著天花板。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：“許安陽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“沒有啊順路經過，我知道你今天要來這裏看演出。”他打開車門，我坐在副駕駛上。
我很累了，一天的工作下來我在車裏昏昏欲睡。看著燈光越來越少，我也感覺自己的靈魂越來越黯淡了。
“藍珊，起床了。”許安陽一只手撐在方向盤上，用另一只手輕輕摸我的頭。
“啊？”我睡眼朦朧，微微看清許安陽的樣子，“到了嗎？”
我蹣跚地走出車，沒走兩部，一落空，摔在了地上。許安陽急忙跑出來把我扶起來，我又困又累，昏昏沈沈就忘了自己在幹什麽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發現自己躺回床上了，摸摸衣服還是完好的，不禁松一口氣，昨晚實在是太累了，我的額頭蓋著毛巾，我坐起身，感覺整個人頭重腳輕——難道我發燒了？我走出客廳準備拿藥，看見許安陽坐在沙發上——還在睡啊。難道他昨天晚上就一直坐在這裏嗎？
他脫掉了眼鏡，樣子好看多了。我拍拍他：“許醫生？許醫生？”
他睜開眼睛，匆匆戴起眼鏡：“藍珊。”
我笑一笑：“昨天晚上謝謝你照顧了。”
許安陽臉紅起來：“沒什麽，我是醫生啊。”
他站起來，穿好外套：“你發燒了，今天還是在家裏休息吧。”
“我今天本來就休息。”我遞給他一杯咖啡，“你今天要值班？”
“是啊。”我突然有種想挽留的心態，可是人家是醫生啊，不能總是陪著自己。
“那不好意思打擾你了。”我道謝。
“沒關系，沒關系。”
晚上我約許安陽來我家吃飯，打算感謝他在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幫助我，照顧我。
他很準時就到了，並沒有讓我等。我端著菜走出來，請他做到餐桌那裏。我好久都沒有在家裏面吃飯了，感覺氣氛有點奇怪。
“我幫你。”我收拾碗筷的時候，許安陽突然站起來接過我手裏的東西。身體不經意的接觸，我們立即像觸電一樣彈開。
“那就一起吧。”兩個人很尷尬地擠在很小的廚房裏，在洗碗池中難免會碰到他的手，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泡沫，可是我還是心跳不已——我感覺自己又年輕了，心又跳起來了；自從林默然走了之後，我的心就像死了一樣，可是許安陽又帶給了我新的生機。
之後許安陽就總是來我家吃飯，雖然一直都是很簡單的飯菜，可是我還是很幸福呀。
“我們在一起吧。”洗碗的時候，許安陽淡淡地說。
我被嚇了一跳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他抓住我滿是泡沫的手，很認真地說：“藍珊，我們在一起吧。”
他的手纖細有力，很適合做手術之類的事情啊。我楞在原地，我不是不喜歡他，但是我沒有想過要怎麽對他表白。我的眼淚從眼角滑落，他馬上擦幹凈手，然後抹開了那滴突然出現的眼淚，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，泡沫馬上滴落到他的襯衫上，我立馬松手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”
許安陽溫和地牽住我沾滿泡泡的手：“沒關系。”
他抓住了我的兩只手，已沒有多餘的手去為我擦眼淚——然後他俯身吻了吻我的眼角，我靠在洗手池的臺面，他壓過來的動作讓我覺得很吃驚，我都快緊張死了，臉紅得可以媲美蘋果了。許安陽低頭吻住了我的嘴唇——一段嶄新的愛情又開始了。我已經不是當初林默然吻的白癡了，我沒有瀕臨死亡的恐懼，只是感覺身體在下沈。
《面包樹上的女人》中描述過醫生的吻，是帶有濃烈的消毒水味的——哦不，那是徐起飛的吻罷了。我們直到很久才放開，我深情地看著許安陽眼鏡後深邃的眼眸，好像有很多話要說，可是他什麽都沒有說。他輕輕地放開我的手，我們洗幹凈碗筷後，坐在沙發的中間——沈默了。
“我走了。”許安陽坐了一會，然後拿起外套，準備走。
“……”我看著他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，“你還要值班？”我也和他站起身來。
“是啊。”他溫和地說。
我整理他的衣服，然後踮起腳吻了吻他的側臉，他的臉呼地紅起來。然後他抱住我，沒有放手。
“去值班吧，別耽誤了。”我拍拍他的背。
他緩緩松開手，然後和我告別了。
難以置信，又是一段嶄新的愛情！我興奮地想告訴全世界——是啊，有戀愛的女人都是光榮的啊。
我準備打長途給王秋時，王秋正好打電話給我。
“誒，是藍珊姐嗎？”
“是呀，王秋怎麽了？”
“我下個禮拜結婚了，我和李晟打算回來這邊擺喜酒。”
“啊呀，恭喜恭喜啊。”
「chapter29完」
☆、chapter 30 一世穿越7
“藍珊姐你找到另一半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誒，那更要帶上他來了！”
正好那天許安陽休假，他很爽快地答應了。
那天我坐著許安陽的車，來到酒店的門口，看見了穿著白色婚紗的王秋和她那位穿著筆直西裝的新郎李晟。王秋一看見我就給了我個擁抱，她看見我正牽著許安陽的手，然後笑著說：“祝你們幸福啦！”
真羨慕啊。
那個在***華燈下大聲嚎哭，那個在三裏屯暢飲五加皮的王秋，也終於不想再漂泊了，找到了屬於她的歸宿。在酒席上，我一直看著王秋身上的那套白婚紗，真是叫人羨慕。
大家喝完酒，便散去了，我拉著許安陽的手，走去停車場時，我看見了林默然。
林默然還是看見我們了，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我，然後一閃而過，不知道哪裏去了，我的心一下子也不知道落到哪裏去——心虛。我楞在原地，直到許安陽拉走。
“剛才你看什麽看到那麽出神？”在車上，許安陽幫我扣安全帶時問。
“我的前男友。”我淡淡地說。
許安陽並沒有怎麽樣，他還是一樣很溫柔地笑。
“你不吃醋嗎？”
“都過去了。”
盡管林默然比他優秀，比他完美，可是，他只是淡淡地一笑。
都過去了，是啊，都過去了。
“你很坦然。”我坦白地說。
“你很喜歡那套婚紗吧？”
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“我看得出來。”
“是啊，只不過我覺得我將來會怎麽樣完成婚禮呢？”
“我希望我能參加，就算不是主角。”
“不要說喪氣話。”
許安陽握著方向盤，淡淡地說：“我是認真的。”
我噤聲。
真是一個悲觀的男人。
王秋跳槽了，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了，她回來了這邊，而李晟也跟著她來到這裏。
我約王秋去酒吧見面，看到她時，發覺她恐已逐漸衰老了——“你最近很辛苦吧？”我問她，她沒有回答，而是淡淡地啜了口啤酒。
“你變了好多。”我說。
“等你結了婚你就知道了。”王秋淡淡地說。
我無言以對。
“我在北京壓力太大了，我才跳槽回來的。”王秋又喝了一罐。
“那李晟呢？”
“他非要跟我一起。”王秋笑了，“兩個人在一起努力也不錯啊。”
是啊，我點點頭。
王秋說她還要回家，不然晚了回去李晟會擔心——真是羨煞旁人的小夫妻。
說實話，我比王秋還要大，到現在連個歸宿都沒有確定下來，我想到了許安陽，然後又想起了林默然，然後搖搖頭。
“藍珊？”
我轉頭，原來是宋杞。
“宋杞小姐。”她徑直坐到我身邊，然後叫了五加皮。
“宋杞，你怎麽了？”我看著她拼命灌酒給自己，然後擔心地問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她嗆了一口，然後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我遞過紙巾，怎麽林默然沒有跟她一起來嗎？
宋杞稍稍平覆了心情，然後抓著我的手臂，很認真地說：“林默然還是很愛你。”
我想著她可能提點什麽工作失利的事情——但是她提起了林默然。
我松開了手，可是宋杞一直抓著我的手臂，像個軟弱無助的孩子：“我也很愛他的。”
“愛情是不能勉強的。”我不知從哪來的勇氣，說出了這句話。
宋杞呆呆地看著我。
“你到底和林默然？”我比劃比劃。
“算了已經分手了。”宋杞淡淡地說。
林默然說過他不會喜歡宋杞，可是他們還是在一起，至少在一起過。我想起他，竟也哽塞了，然後別過臉去。
“什麽時候的事？”
“他知道你從北京回來之後。”
“那已經分了很久了吧？”我拍拍她的肩膀，“哭什麽？”
“我今天碰到他了，他明明知道我，卻一眼都沒有看我一下。”
我想起那天在停車場看見林默然，他的眼神裏有溫柔、有愛惜、有難過、有絕望。我打了個冷戰。
我告別了宋杞，馬上打電話找許安陽——我現在就想見他，我怕再和宋杞在一起我會動搖。
許安陽說他在值班，我說我去醫院找他。
我打的到醫院，一看見許安陽就上前抱住了他，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，我的眼淚滴落在他的白大褂上。許安陽顯然被嚇了一跳，他拉著我去等候室，然後把我放在椅子上，蹲下來用紙巾擦拭我的眼淚，拼命地問我到底怎麽了。他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，然後輕輕抱住我——半晌，我才平靜下來。
“你怎麽了？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？”許安陽一如既往的溫柔。
可是我的腦海裏就只剩下了林默然，第一次見林默然時他的圍巾，林默然的舞蹈，林默然教我跳舞，林默然接住了雪花放在我的手心，林默然喝醉酒然後告白，林默然緊緊擁抱……一切的一切都是林默然！
不！我已經有了許安陽就不應該再去想他了。
他已經不需要我了。
不！他已經和宋杞分手了。
可是他早就和我分手了。
不！
不！
“藍珊？藍珊？”
“林默然？”
許安陽一楞，皺了皺眉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我搖搖腦袋，感覺快崩潰了。
許安陽吻吻我的額頭：“不要胡思亂想了，回去吧。”
驚魂未定，腦海中思緒萬千。
我走回家，身上像背著萬斤重物，每一步都是那麽沈重。
我神差鬼使地走到了林默然公寓的樓下，我擡頭，還亮著燈——林默然居然在家。
算了，這一切已經與我無關了。
之後宋杞把一切都告訴我了，我的心居然顫抖了。
林默然身上的松節油味，只是因為宋杞把買回來的材料放在更衣室，所以掛進去的衣服都會有松節油的味道，我跪在地板上，失聲痛哭，我為什麽要懷疑他？真正沒有愛的並不是林默然，而是我——現在想起來後悔莫及。
我在之後去劇院看了幾次林默然的演出，看完總覺得好像與幾年前感覺不同了。
時光嘛，它讓你成長，也會帶走你的東西。
我沒和許安陽說這件事，也不想和他講起。
許安陽問我除夕打算怎麽過，我說雜志社還要我去看一場演出，可能會不能一起倒數了。
沒關系，我等你出來，我希望你新的一年裏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，許安陽笑著說。
那場是慈善演出，據說很多大牌明星和政要人士會來。我知道林默然也會來，他是主角。
演出開始，又是看見宋杞和林默然兩人翩翩起舞，我看著沒有那麽糾結了。
林默然的舞技更加嫻熟，游刃有餘地完成了各種高難度動作，當他捧著宋杞的臉時，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吻上去了，可是時間突然靜止，他只是借位碰了碰宋杞的臉頰，然後繼續了下一個動作——在他捧起時，我看見他的眼眸中已沒有生氣、一絲絲的憐憫都沒有；而宋杞，一絲晶瑩從舞步中綻放開來。
我現在才知道宋杞是多麽可憐，至少我不是一個人。
演出結束，我照例去後臺采訪，本來第一間就是林默然的房間，我本應第一個采訪他——可是我繞過了。
當我采訪完其它人之後，林默然的門仍然緊閉，我準備敲，可是手停在半空中，我一直楞在外面，想起林默然，心頭不由得一沈。
“餵。”
我擡頭，林默然已經開了門，抓住了我停在半空中的手。
林默然轉入房間，我坐在他旁邊，膽戰心驚地做完了訪問。
我擡頭看看鐘，還有一分鐘就到新的一年了。我起身準備離開，林默然拉住了我的衣服。
“藍珊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“別走。”林默然的口氣軟了下來，我坐回他的身邊。
「chapter30完」
☆、chapter 31 一世穿越8
他低著頭，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五，四，三，二，一——新年快樂。”我聽見了外面的沸騰，與房間內的沈默格格不入。
“新年快樂。”我們同時轉頭看向對方，異口同聲。
對視，沈默。
順其自然的，林默然湊過來深深地吻我的嘴唇，我沒有推開他，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重溫著離別的傷愁，時輕時重，纏綿得已超越了道德的底線——好像早就預料到一般。
結束時，林默然捧起我的臉，細細地端詳，淡淡地說：“你的男朋友還在外面等你吧？”
“你說許安陽？”我猛然想起來，“我要告辭了。”
我起身準備走，林默然從背後緊緊地環住我的腰，“他……一定很愛你吧？”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，“他一定不會讓你等，他一定不會讓你感到孤獨，他一定不會讓你流眼淚……”我哽咽了，我想去抱住他、安撫他，可是我不能，許安陽還在等我。
他說著說著，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：“不像我……”他的眼淚流在我的肩膀上。
第一次感受到林默然的眼淚，從我的肩膀滲入到我的血液裏，升起一股冰涼——他崩潰了嗎？
林默然終於也忍不住了嗎？
他松開我，我再關上房門那一刻，癱坐在門前，失聲痛哭，我希望林默然能聽見，而我傳達的意思是——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啊，盡管你還愛我，盡管我還留戀你。
當我走出後臺時，看見站在雪中的許安陽，他看見我，很是興奮，緊緊地抱住我：“我以為你不會出來了呢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我的手環住他的腰，汲取他身上的溫暖，想要溫暖林默然留在我身上的眼淚。
“我聽見你在哭，我很心痛。”許安陽溫和地說，“我知道你還放不下他。”
“我……”我哽咽了，沒想到許安陽知道這一切，卻依然默默忍受著這種煎熬。
我的失聲痛哭，我的留戀，我的笑，都是給誰，許安陽比我心裏還要清楚，可是他是那麽堅忍，還是選擇用笑去包容我——這種人，我是不該負他的。
“我們……還是分手吧。”我淡淡地吐出這句話。
“如果你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……”許安陽抓著我的手臂，眼睛定定地看著我，“那我也只能坦然接受吧。”
“許安陽……”我驚訝地看著他，他居然沒有一絲絲的難過。
我踮起腳，吻住了他的唇，他抱住我，深深地接受了我的吻——我不想讓他太難過，更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罪人。
我和許安陽分手在紛飛的雪花之中。
和他吻別之後，我折回去後臺，看見一個人坐在房間門前喝酒的林默然。
我拿起他的一罐啤酒，林默然擡頭看見我，眼裏閃過一絲愉悅。
“你怎麽回來了？”他的聲音很沙啞。
“我很難過。”我淡淡地坐在他的旁邊，“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……”
我掩面痛哭，林默然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：“你和他提分手了？”
“對。”
“因為我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是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已經沒有愛了。”
“那……你會回到我身邊嗎？”林默然忽然冒出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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